第二天等了整整一天,潘祥民没有给马扬回话。到傍晚时分,马扬便亲自驱车去找贡开宸。当晚,听完马扬的阐述,他的确被震住了。有点一下给打闷了的感觉。马扬发言的中心意思就是:大山子现在需要的是一次重新“洗牌”,就像中国多数大型国有企业从整个生产结构和经营管理体制上来说,都急切地需要经历一个重新洗牌的过程一样,大山子也得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不可。也就是说,要调整它整个的经济结构,转换它整个的经营体制,建立一整套现代企业制度,确立新的市场方向。而调整结构,转换经营体制等一系列问题的关键,他认为,又是人的问题,也就是怎么科学地、合理地重新使用和安置好目前这全部的三十万干部和工人……“怎么安置这毕竟是三十万人,而不是三百、三千人。”在发言中,马扬这样设问自己,然后他又答复自己道:“……我们装修老房子有这样的经验,最好是先把老房子清空……解决大山子问题的第一步,我想应该让大山子三十万干部工人全部下岗,然后在建立新的结构体制的同时,一步步将他们再安置到新结构和新体制所设定的新岗位上,在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激励下,去运行新结构和新体制……”
让三十万干部和职工全部下岗让大山子整个变成一座“空城”,变成一个被点燃的“
“然后呢”潘祥民急切地问。
“然后啥暂时还没什么‘然后’。”贡开宸回答道。
“所有的人都认为,只要取消马扬的发言,就万事大吉了”潘祥民愣愣地问。
“先这样吧。先保证把全委会顺顺当当地开下去。别的事,以后再说。”
马扬是在回到白云宾馆自己住的房间里以后,才得到会议秘书处的通知,他的大会发言被取消了。潘祥民一天没给他回话,秘书处和政策研究室的同志听了他“发言”后一直保持沉默不表态,然后贡开宸和几位省委常委匆匆又赶来听他“发言”……所有这一切都使他敏感到,自己的这个“发言”已是“凶多吉少”了。但真的接到“被取消”的决定,他还是猛然愣怔了一下,还是有点受不了。不完全是“面子”问题……但多多少少还是有这么一点“面子”问题在里头……而且这个通知里,对为什么取消他的发言,不置一词。他很快离开了白云宾馆。离开前,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,也没向秘书处要车,而是打了个出租。在出租车上,他向秘书处“请了个假”,“我头疼得厉害。明后天的会,可能参加不成了……”然后就回家去了。
回到家,他什么也没说,甚至都没脱衣服,就上床躺着了。雨越下越大。冰珠雪粒虽然不见了,雨珠却哗哗地击打在偌大的玻璃窗上,形成稠密的水帘往下流淌。马扬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,瞠瞠地望着窗外的雨发呆。黄群在另一间屋里陪小扬在灯下做功课,同时又惦记着那边的马扬,分身无术,心神不定,不时地去偷看在一旁的的嗒嗒走着的那只异形小闹钟。小扬发现后,很不高兴地把钟倒扣在了桌面上。过了一会儿,她终于忍不住了,歉疚地对小扬说了句:“你自己做吧……我……我去看看你爸……”不等小扬做出反应,便赶紧走了出去。“贡开宸和常委们对你这件事到底怎么表态的啊”黄群怯怯地问。马扬闭上了眼睛,不作回答。“我不是要过问、干预你的工作。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的态度……”黄群再问。马扬还是不作声。黄群于是说道:“不让干,就算了。还非得哭着喊着、上赶着往自己脖子里套这根绞绳他们还真以为这是个好活呢脱脱脱,把衣服脱了,好好睡觉。只要他们不来找你,你就再也别主动去找他们了。你啊,该长点记性了”
第二天、第三天……一直到全委会胜利闭幕,贡开宸果然没再来找他,甚至都没打个电话来,或者简单地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取消他的大会发言,或者问候一下“病情”。完全无声无息了。这样又过了四五天,又到了一个下着雨夹雪的晚上,马扬已经上床,突然,小扬匆匆推门跑了进来,报告道:“有人来了”马扬忙披上外衣,翻身下床去看时,只见哗哗的雨中,两辆大奥迪一前一后鱼贯地相随着缓缓开进“车库”前的空场上。四道车前灯光雪亮地划破雨夜的黑幕,使一绺绺如注的雨水和掺杂其中的雪珠晶亮地闪现在黑夜之中。车刚停下,就按响了喇叭。隔着雨幕,虽然没能看得清车牌号,但凭着经验和直觉,马扬马上断定又是贡开宸来了,只是不知道那第二辆车上坐的又是谁,便吩咐黄群道:“快,把屋子收拾一下”人已经向楼下冲去了。黄群忙不迭地在后头叫了声:“拿把伞呀你这人”马扬已经冲到车跟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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